其实,我一直想一个人静静.
我只想被爱,过得好,一切顺利. 我想舒舒服服地生活,看我的电影,读我的书,和每个人都和睦相处. 长久以来,我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,我无法想象事情会有什么不同. 我并不了解自己,也不了解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,以至于我没有提前意识到,只要稍有不慎,就会由易到难,由迷人到噩梦.
这就是我现在的感受,当我回首往事时,我不知道缰绳是如何突然从我手中滑落,我的整个世界轰然倒塌. 我不知道它是被一颗流星从外部击中,还是从内部开始瓦解,直到只剩下一个外壳在虚空中摇摇欲坠. 我想知道这一切是从哪里开始的,是在七月的一个早晨我打开家门的时候吗? 还是马科说 "我知道你对我来说是个危险 "的时候? 还是从我搬去跟劳拉和萨姆一起住开始? 又或者,这一切都始于多年前,在远离这里的地方,在一个我从未去过的城市,那里飘扬着思念的小提琴,诱惑着人们违背良心去追逐梦想.
当我发现这一点时,也许我就能继续我的生活. 当我知道我是谁,我做了什么,对我做了什么. 在那之前,我只是存在着,吃饭,睡觉,呼吸. 其他一切都在沉睡中. 只有我的记忆在不停地工作,即使在工作时也是如此,很少在见到其他人或睡觉时. 在梦中,我时而被赦免,时而被谴责,我的日子也因此时而艰难,时而轻松. 有时我想念他们所有人,有时只想念其中一个,却讨厌其他人. 我发现自己很难容忍,当我照镜子时,我看到的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. 我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,经常在下午天黑之前,我坐在悬崖上,任凭冰冷的雨水和咸咸的海水打在脸上.
那天早上,我被这个想法惊醒,就像过去两周的每个早晨一样. 恐慌冲进我的大脑,仿佛直接注入我的肘部,霎时间蔓延全身,停在我的心脏中央,凝固成惊恐的咆哮. 我仰面躺在被子里,紧闭双眼,心想:这不可能发生. 这不可能是真的. 我受不了了. 他不再爱我了. 我起不来,我不能去上班,我不敢离开. 我害怕我会死掉. 我的心脏会爆裂,老鼠,我会趴在地上,再也爬不起来.
我的尸体腐烂后,我的邻居几个星期都找不到我. 如果因为某种原因我没死,我肯定会呕吐. 我因为害怕而呕吐,尽管我并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. 我想,我还是躺在床上吧;我静静地躺在这里,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了,也许,只要我静静地躺着,我就会突然不存在了,变成一道光,一团雾,甚至是大海的泡沫,消失不见. 不过,从我黑色的心灵来看,我很难变成光或海沫;我可能会变成雪花,或者核尘埃. 没关系,我美滋滋地想:如果我变成了核碎片,我就可以愉快地落在马尔科身上,把他变成一团尖叫着原子解体的血肉. 然后我开始哭泣,因为事实上我仍然爱着他.
电话铃响了,我睁开眼睛. 我并不特别需要别人的陪伴,但我不想和自己在一起,不想有自己的想法.
- 艾里斯
- "嗨,亲爱的,"母亲说,"我只是想看看你醒了没有.
当然,我母亲整晚都在用可口可乐和百加得作画. "百加得",是她最喜欢的饮料的名字.
- 我醒了 我不想醒,但我醒了. 如果可以,我会一直睡到死.
- 你起床了吗? 母亲问我,尽量不让我太在意自己不断提到的死亡.
- 没有,我回答道.
- 你做了什么?
- 我躺在床上哭,我说,像其他人一样.
- 哦,宝贝. 你想让我去那里吗,我母亲问.我听到背景里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,我知道她正在溶剂里摆弄她的画笔. 这声音一直是母亲有时间陪我的标志."我可以轻松地请几天假,过来照顾你.
- 你是个好女孩,妈妈. 但也许不行. 现在我得走了. 我还没刷牙呢,都八点多了. 现在我又被噩梦惊醒了 我得努力保住我的工作
- 也许我还是会来? 我来收拾,我来做饭 等你下班了,我来给你揉揉肩 然后我们一起吃吃饭,喝喝酒 聊聊马高的坏话
- 别提马高 他只是不再爱我了 所以你不能恨任何人 也不吠叫,哲学上显示了 我没有的成熟和智慧- 是的,我母亲说过--为此我恨过很多人.
- 我还是一个字也不想提马可,我说,我看了一眼母亲的生活经历. 我不想和她争吵,"下班后,我也不会有任何乐趣. 我躺在沙发上,希望快点睡着.
母亲大声叹了口气. 我想她没有一天不在想,从遗传或环境的角度来看,她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孤僻害羞的女儿. 我想这是因为我没有一天不这样想.
- 好吧,她同意了 但再过几周我就会去了 不管你有没有意识到,这对你都有好处.
- 我也这么认为,我低声回答道. 我羡慕我的母亲,她坚信她的存在对每个人都有好处.
- "保重,"母亲说. 她的语气告诉我,她不会用 50 块钱赌我能做到.
三年前的六月,我在朋友劳拉和萨姆的花园派对上认识了马科. 我看着他那双忧郁的眼睛,凹陷的脸颊和狼一样的笑容,他凭着记忆给我背诵电影片段. 我在十五分钟内就爱上了他,并且拼命地爱了他三年.
起初,我们是如此亲密,就好像我们之间根本没有肌肤之亲. 我们就像两个敞开的伤口,互相摩擦. 每一句话,每一个眼神,每一次抚摸都像刺痛. 后来,伤口开始愈合,新的皮肤开始长出来. 我们活了下来即使我们没有抱着对方的膝盖,手或脖子.
我们开始认识其他人,有时甚至单独外出. 我们制定了自己的四项标准:1)打扫卫生;2)我想和马尔科单独在一起看电影;3)马尔科想在没有我的情况下做事,当然不是一直看电影;4)性,马尔科需要性来向我表达另一种感情,我需要这种感情,然后才能想象和他做爱.我不再赤身裸体地躺在马尔科的腿上看他最喜欢的阿森纳队的比赛,他也不再躺在我的腿上看一部叫"幸福鸟"的电影,片中西班牙的中年保守派在安达卢西亚的一个小村庄里寻找自我. 我们不再约好下班后去咖啡馆或散步,也不再使用交往之初给对方起的昵称. 特拉维斯和易又变成了马科和艾瑞丝.
就这样,马科的皮肤没有停止生长,最终像厚厚的疤痕组织一样覆盖了他. 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,我无助地看着他慢慢地,压倒性地越来越不爱我.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. 在我努力想明白的同时,我也竭尽全力想抓住她,阻止她离开我,让她闭上嘴巴,以免那些无法挽回的话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. 我的努力失败了. 两周前,马尔科终于开口说他不再爱我了.
直到上个世纪,女人都死于心碎.至少小说和电影中的女主角是这样. 刻薄的父亲当她们在潮湿的中世纪走廊里祈祷时,她们的男朋友就会被妩媚的小妹妹们勾引,可怜的修女们在听到这个消息的几周内就死去了. 而那些父亲不那么专横,因而在草场上尝到了爱情滋味的人,在献出自己的宝贝后,就被抛弃了. 她们失去了生存的意志,就像"谎言与诱惑"中的德-图维尔夫人一样,停止进食和行动,被安顿在修道院里,由幸存的修女为她们放血,生命在黑色的血流中一点一点流逝.
我父亲在瑞典生活了 27 年,他没有回来劝我去瓦拉莫. 此外,我在一家名为 "世界之页 "的书店找到了一份工作,这份工作救了我的命. 它并没有让我感到快乐,但它让我每天早上都能从床上爬起来. 只有当我忘记马科的时候,我才会感到快乐,而那只是在我睡觉(这很少见)或看电影的时候. 马科就像我腿上越来越大的疼痛,让我不停地抽搐,扭动和移动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