玻璃幕墙在暴雨中震颤着呻吟,吴昊的转学手续沾着雨水在档案袋里洇开墨痕.教务主任的钥匙串叮当作响,穿过回字形教学楼时,他数到第七扇窗户突然布满裂纹——分明没有人影,却传出指甲划过毛玻璃的锐响.
"那是旧校舍的回声."穿白大褂的校医拎着医药箱擦肩而过,"二十年前他们封闭了整栋楼,但有些声音..."女人涂着暗红色甲油的手指突然掐住他肩膀,"会顺着雨水爬出来."
高二(3)班的霉味混着消毒水气息,吴昊的座位在教室最后排.当他掀开盖着"人体解剖图"的桌板,凝固的血腥味扑面而来.暗红色抓痕歪斜地刻着"别去旧校舍",在"舍"字末端延伸出五道指甲刮出的沟壑,沟壑里卡着半片带毛囊的发根.
"那是陈璐学姐的座位."前桌马尾辫女生转过来时,吴昊才发现她左眼戴着白色眼罩,"上周她在这个位置..."女生突然噤声,眼罩边缘渗出暗红血丝.黑板槽里的粉笔突然集体滚动,在满地白灰中拼出"闭嘴"的笔画.
穿白衬衫的少女踩着积水踏进教室,吴昊听见此起彼伏的抽气声.班长梦晴的制服裙摆沾着泥浆,左手腕缠着的绷带正渗出铁锈色污渍.当她擦着吴昊的课桌走过时,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他虎口——不是雨水,是带着腥甜的深红.
"旧校舍的排水管会倒灌血水."梦晴突然俯身在他耳畔低语,发丝间有腐烂的玉兰花香,"午休时去体育馆更衣室,你会看到..."她的呼吸骤然停顿,吴昊顺着她颤抖的视线抬头,看见吊扇叶片上垂着半截泡发的断指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