杰克点点头,意识到自己可能只是根据第一印象误判了这个年轻人,或许这孩子确实有些天赋.他把两本账本递给瑞恩,说道:"来,你看一下这两个账目,做完后给我看看."他还递给瑞恩一些日记账分录的样本,比如与现金流相关的分录."看看我们公司是如何处理会计分录的."
杰克又回去忙自己的工作了,他需要在第二个财月开始前完成所有部门的年度预算和计划报告,这是一份极其复杂的工作,朱莉已经在物流总部和海外事务部之间奔波收集数据,而贝尔和索菲娅则在人力资源和调度部门埋头苦干了三天,收集必要的信息.
杰克的职责是整理收集到的数据和预算要求,对其进行分类并编制一份全面的财务计划.无穷无尽的数字让他陷入账簿的海洋中,让他完全不知所措.
当然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繁忙的工作也是一种幸福.它让他保持专注和高效.但如果没有瑞恩的干扰,情况可能会更幸福.杰克看着瑞恩起草的日记,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.
然后,他的耐心就彻底崩溃了."谁让你填这些账簿的?!"
"有什么问题?"瑞恩惊讶地看着他."我做不到吗?"
"可以,"杰克努力保持镇定,"但做之前不能先告诉我吗?"他努力保持冷静,心想也许这个年轻人确实有会计方面的天赋.即使有小错误,杰克也能毫不费力地纠正——肯定不会太糟糕.
但杰克的假设显然是幼稚的.当他看到现金流账本上一个完全荒谬的数字时,他开始怀疑自己.是他犯了错误吗?他小心翼翼地把账本拿到正在悠闲地喝茶的瑞恩面前,问道:"这个数字是不是太大了一点?"
"太大了?"瑞恩看了一眼账本,耸耸肩,"你为什么不自己算一下?我还有另一本账本要算."
确实大得离谱,账本上显示的是2.86亿美元,比公司过去三年的总收入还要多!为了公平起见,杰克一丝不苟地重新计算了账本,才算出正确的数字——1600万美元.他惊呆了,难以置信地盯着这些数字,然后叫道:"瑞恩,你过来!"
"怎么了?"莱恩漫不经心的走了过来,看着杰克的计算,冷笑道:"你算错了."
杰克对自己的计算很有信心,他回答道:"你能把你的计算过程写下来我看看吗?"
瑞恩草草地记下了自己的计算方法后,杰克指着一个公式叹了口气,"你为什么在这里把它乘以 10?"
瑞安一脸困惑."为什么不呢?"
一切都错了.17 个数字全都错了,日记账分录一片混乱.杰克盯着这些分录,心里越来越沮丧.根据瑞恩的计算,账簿上的数字应该相差 1000 多万美元.杰克别无选择,只能费尽心思地纠正每一个错误,并使用他加入公司后从未碰过的印章.
根据会计规定,账簿上出现的任何错误都必须用红墨水更正,并且负责的会计必须在更正后的账目上盖章,以追究责任.
当杰克终于更正完账簿时,账簿几乎无法辨认,上面盖满了 29 个鲜红的印章.他盯着账簿,感到彻底沮丧.即使在会计领域,如此大规模的更正也很少见.如果审计公司或政府机构看到这种情况,可能会引发彻底的调查.
杰克严厉禁止瑞恩再次触碰账本,但这场折磨还没有结束.第二天,杰克被叫到丹尼尔的办公室,遭到了丹尼尔的一连串指责."杰克!你怎么能犯这么多错误?"
"去问你的侄子!"杰克怒气冲冲地反驳道."他才是那些东西的作者——我才是修改它的人!"
"荒谬!"丹尼尔瞪着杰克."瑞恩不可能写出这么荒谬的东西.我以为你是个好员工,但现在你却在找借口?"
杰克气得双手颤抖."把他带进来.我们面对面把事情说清楚!"
但瑞恩接下来的话让杰克更加愤怒."我?谁能证明这是我写的?你让我查账,又不是让我写东西."
"有点诚信!"杰克看着瑞恩,声音颤抖."昨天,我让你查看账簿,你却在里面胡言乱语.现在你却想否认?"
"嗯,上面有你的签名,对吧?"瑞恩无辜地耸耸肩."那跟我有什么关系?我是专业人士,在会计学院受过培训."
太棒了!你们俩真是绝配.杰克心里想着,但什么也没说.他转身冲出了办公室.
"干得好,侄子!"丹尼尔拍拍瑞恩的肩膀,称赞他."继续加油!"
杰克坐在办公桌前许久,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.他有一部分想拔出国家安全局的徽章,把它砸在丹尼尔的桌子上,然后叫来联邦特工,以贪污和欺诈的罪名逮捕这对叔侄二人组.但他叹了一口气,决定放下这一切,继续工作.
然而,朱莉却怒不可遏.中午时分,她气冲冲地回到办公室,手里拿着一堆账簿,声称她要向首席执行官抱怨丹尼尔.但杰克阻止了她."别这样.工作可不容易找."
杰克并不特别喜欢会计工作,但他不想让贝尔卷入这场混乱.只要杰克仍然是丹尼尔的目标,贝尔就安全了——至少目前如此.
现在,杰克成了贝尔的盾牌,替他承受丹尼尔的批评.每当贝尔完成账簿时,杰克通常都会仔细检查.如果贝尔犯了任何错误,杰克就会挺身而出承担责任,让丹尼尔把矛头指向自己.
如今这个时代,找一份好工作不容易,杰克不想让贝尔在这样的环境中受苦,他深深叹了口气,抑制住发脾气走开的冲动——尽管这个想法非常诱人.
贝尔为获得这份工作付出了艰辛的努力.杰克还记得,在新年前,贝尔终于获得了正式员工福利和每月 2,000 美元的薪水,他是多么欣喜若狂.看到贝尔如此高兴,杰克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.如果事情真的闹得这么大,贝尔很可能在公司待不了多久.
"我们继续工作吧,"贝尔走进办公室时,杰克挥了挥手说道."这些收据是后勤部门的,对吧?"
但杰克知道他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.从事情的发展来看,很明显丹尼尔不会很快停止针对他.
所以…
杰克并不想惹麻烦,但瑞恩似乎决心要逼走杰克.三天后,丹尼尔怒气冲冲地拿着一本账簿冲进办公室."这本账簿是你做的吗?"他质问道.
"是的,"杰克看了一眼账本底部的签名后承认道."怎么了?"
"怎么了?"丹尼尔把账本扔到杰克的桌子上,"你知道你又犯了一个错误吗?这一项应该记为'管理费用',但你却错误地将其标记为'非营业费用'!"
他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杰克,又转向朱莉,"我们部门的员工素质每代都在下降,你怎么能让这样的责任交给他?"他从杰克手中夺过账簿,继续说道,"还有,为什么今年这两个部门的预算这么少?朱莉,你是资深员工,你怎么能让一个菜鸟这么草率地上报预算?"朱莉张嘴想解释,却被丹尼尔打断,"够了!从现在开始,我决定把杰克的职责重新分配给其他队友,杰克负责收集各个部门的数据."说完,他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办公室.
杰克承认"行政费用"的错误确实是他的失误.但他确信报告的预算没有问题.
"别放在心上,"朱莉轻声说,把杰克拉到一边."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.其实是瑞恩...或者说是我在审核时的疏忽.任何人都可能犯这种错误.别太在意."她环顾了办公室一圈,然后补充道,"至于预算,下次提交之前一定要让我审核一下.别这么急着填数字,好吗?我们公司的预算必须由丹尼尔亲自审核."
不对劲!杰克立刻就察觉到了.丹尼尔亲自审阅预算?这简直太荒唐了.这种工作一般会找会计师事务所来做,如果是内部做,那肯定有问题.但是,为什么总裁不请会计师事务所来做?难道是为了省钱?
"有些事情首席执行官知道,"朱莉说,仿佛读懂了杰克的心思."但这些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.即使事情被曝光,马克也可能没有决心解雇丹尼尔.这些事情往往以两败俱伤告终."
杰克看了一眼朱莉,微微点头,没有再说话.
朱莉微笑着,试图让他振作起来."好了,别再愁眉苦脸了.等我们度过这段忙碌的时光,我们出去吃饭吧——我请客!我们去市中心的乔的披萨店."
事实上,很少有纽约人会去 Joe's Pizza 吃披萨.这家店价格过高,而且味道也不怎么样.如果你想吃好吃的披萨,最好去当地的小店,那里的口味更正宗.想到这里,杰克忍不住笑了.这足以让他暂时忘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.
"好了,回去看看你的账本吧.这个地方仍然在我的监督之下,"朱莉笑着把杰克拉回他的办公桌前."你只要专心工作,其他的交给我.继续努力工作,但不要过度劳累.你经常熬夜——别让自己累坏了."
但放任不管似乎也不是个好办法.瑞恩摇摇晃晃地走进办公室,看到杰克专心致志地计算,他用嘲讽的语气喊道:"杰克!我叔叔说你不用再做账了.你现在的工作只是收集数据!"
"你回你的办公桌去吧,"朱莉立刻插话道,"我会处理杰克和丹尼尔的工作安排的,这不关你的事."
"怎么?我叔叔的话你不算数?"莱恩不满的反驳道.
"算不算,跟你没关系,回座位坐好!"平时温文尔雅的朱莉,此时却是一脸严肃,"我怎么布置作业,不是你该操心的事."
瑞恩愤愤不平地瞪了杰克一眼,杰克甚至没有从桌子上抬起头来,然后不情愿地瘫坐在座位上."好吧,那就给我点事做."
"你?"朱莉对他的能力没有信心,扔给他两本账本."先从这些开始.算完账后再汇报给我."
杰克的冷静态度似乎让丹尼尔更加恼火了.这小子怎么还不罢休?更糟糕的是,马克似乎对丹尼尔失去了信心.就在几天前,马克还把朱莉叫到办公室讨论一些事情.
在下一次公司会议上,丹尼尔决定升级他的策略.他公开提到了杰克所谓的错误."现在有些员工的态度很不端正,"他开始说道!
在这样的会议上,杰克很少发言.即使在全体会议上,他也经常躲在朱莉和贝尔身后,对经理们的发言充耳不闻.这次也不例外——他半睡半醒地把头枕在手上,直到听到丹尼尔的话.即便如此,他也没有认真对待,继续打瞌睡.
丹尼尔扫了一眼房间,注意到马克和其他经理们一脸困惑的表情,然后假装悲伤地继续说道:"我们部门里有些员工经常犯错,不是因为能力不足,而是因为行为不当.对于勤奋工作的员工,我一直很宽容.我允许他们犯错,但我不能容忍员工因为夜生活而影响工作,让他们无法集中注意力,给公司带来巨大的损失!"
杰克确实喜欢去酒吧.下班后,他经常和贝尔一起去附近的酒吧.但他总是在午夜前回家,而且从不搞一夜情.他确保自己每天都精神饱满,准备好上班.虽然丹尼尔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,但杰克并没有想太多.
"我不会干涉员工的私生活,"丹尼尔宣称,现在听起来几乎是假正经的."但当个人生活开始影响工作,导致公司频繁出错和财务损失时,我不能袖手旁观.这样的员工有什么用呢?"
马克皱了皱眉,终于开口道:"丹尼尔,我不知道你指的是谁,但这不是我们应该在全公司会议上讨论的事情.如果有问题,我们可以私下处理."
"没什么,"丹尼尔傲慢地回答道,"但在财务部门,我们不能容忍错误.一个小数点放错位置可能会导致巨大的损失!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能,也不会容忍或掩盖这种行为.我来这里是要警告所有员工."然后,他用洪亮的声音喊道:"杰克!"
当杰克的名字在会议室里回荡时,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杰克.